多克斯抬杠或者口嗨的时候,众人可以无视他的话;可当他开口示警时,没有人会当成戏言。
一路上,众人已经见证过其灵感有多么的强悍,所以他一旦开始示警,每个人都变得谨慎起来。
瓦伊在心灵系带问道:“会不会前面就是岔路?”
多克斯没办法判断是否为岔路,但他感觉眉心有一股压迫感,越是往前走,这种压迫感越大。
当凝重的氛围笼罩众人时,安格尔终于开口道:“瓦伊的猜测可能是真的,前方有岔路的可能性很大。”
顿了顿,安格尔继续道:“如果岔路真的在前面,就要注意了,幽奴可能已经发现我们了。”
对安格尔的判断,众人也是比较相信的,因为周围的气氛,的确越来越诡异。
黯淡的光源并不会让他们害怕,但那种沁入骨子里的凉意,却是让众人全身有些发麻……这不是什么好的预兆。
正如安格尔所说,幽奴如果就在前方,那它肯定已经注意到了他们。或许,周围那诡异的凉意,就是幽奴注视着他们而导致的。
至于说,为何到现在幽奴也没有动作,估计是等着他们自投罗网。反正前路就这么一条,它完全可以不费力气的守株待兔。
不管幽奴是否在前面,此时众人的心理压力已经拉满,步伐也开始沉重与放缓。
不过,这种放缓的步伐,并不意味着他们害怕,而是一种……蓄力。
在安格尔的提醒下,他们已经开始在思维空间里构建起各种增幅速度的戏法、术法。
只待变故一生,安格尔丢出阵盘,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爆发所有力气,冲过岔路。
……
另一边,在一座恢弘的石头大殿偏隅处,壁炉的火焰带来一点微芒,智者主宰所化的少年懒洋洋的躺在柔软的毛皮地毯上。
他的身旁,放着一本翻开着、却反叩在地毯上的书册,似乎此前正在看书。
但现在,他的目光却是看向了壁炉上方的一个有精美框纹的椭圆形铜镜上。
铜镜里,一个银白色头发占据了镜面一大半的少女,正用那双毫无感情的淡漠异瞳,隔着镜面与智者主宰对视。
如果安格尔等人在这,一定能立刻认出,这个银发异瞳的少女,正是此前与他们见过面的……拉普拉斯.格莱普尼尔.路易吉。
智者主宰:“所以,你并没有给安格尔赠言?”
拉普拉斯淡淡道:“如果你说的安格尔,是那金发少年,我的确没有。”
对于拉普拉斯点出安格尔是金发,而非红发,智者主宰倒是没有惊讶。因为他在真言书上看过安格尔的“原貌”,就是金色的长发。
“是什么原因,你知道吗?”智者主宰问道。
拉普拉斯似乎有些迟疑,沉思片刻后,还是回道:“根据他自己所说,有可能是一件被时光小偷馈赠的炼金道具,遮掩了纽带。”
智者主宰听到时光小偷的名字时,微微皱了皱眉,不过他并没有就拉普拉斯所说作出评价,而是反问道:“你信吗?”
拉普拉斯:“一般而言,我不会给一个不确定的答案定性,不过既然是智者所问,那我只能说说我的看法。”
“我认为这个答案的可能性超过五成。”
智者主宰:“也就是说,你大概率还是信的。”
拉普拉斯犹豫了一下:“算是吧。”
“既然你信,那我就不会信了。”智者主宰突然笑了起来,用一种调侃式的语气说出这番“叛逆”之言。
拉普拉斯:“为什么?”
智者主宰:“因为我向来偏心少数者。”
拉普拉斯轻哼一声,对于这个理由并不相信,不过她也没有再问,而是道:“这次赠言并未成功,所以,智者的恩情只能下次再回报了。”
虽然只有安格尔一个人没有成功,但对拉普拉斯而言,一个人没成功就等于失败。
“如果智者没有其他事,我就先离开了。”
智者主宰点点头:“你的本体还好吗?”
拉普拉斯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铜镜里,在即将消失前,她的声音传了出来:“本体,还需要沉眠……”
话音落下,拉普拉斯彻底消失不见。
智者主宰静静注视着铜镜,许久之后,方才轻轻摇摇头,将关于拉普拉斯本体之念,甩在一旁。
“无法在镜面上映照出赠言的人,安格尔……呵呵,有趣。”智者主宰轻声笑着。
他让拉普拉斯去给众人赠言,的确是有进一步探索众人身份的意思。
不过,他没有想到的是,强大如拉普拉斯这样的存在,居然也没有探出安格尔的老底。
对此,智者主宰其实并不觉得失望,反而觉得更有趣了。
说实话,智者主宰其实觉得这一次的诺亚后裔,和以前来这里的诺亚后裔没什么差别。纵然,那位“妄想登临高位的僭越者”也来了,可在遗留地,他又能做什么呢?
反倒安格尔这个意外,让智者主宰很有兴趣。
甚至那位神女冕下也主动将他视为了最大威胁。
他整个人身上仿佛都笼罩着迷雾。
而现在,拉普拉斯的话,让智者主宰更加觉得安格尔是个异数。
如果是在其他事情上,智者主宰并不喜欢异数,因为异数往往会将本来既定的事,带向未知的方向。
但在遗留地的事上,他欣喜于安格尔这个异数的出现。
因为,遗留地如果没有变数,在那位的掌控之下,那它永远会是“遗留地”。而逝去的晴空诗室,或许也永远不会再回来。@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