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前的廷尉府,就非常善于使用这一招。而现在,廷尉府被暂时封闭之后,他们又有了继承者,并且手段运用起来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好像是早就等候在附近,抓捕杀人凶手的人,来的很快。不过他们不是长安府衙的差役们,也不是巡城的御史,而是一群身穿便装的彪悍之辈。
在与几个醉汉无声的交换过眼神之后,这些人如狼似虎的扑向东宫这一小队人马,并且根本就不听他们说什么,出手捆绑起来,挣扎厉害的便被用刀柄敲昏过去,然后塞入马车,迅速消失在街尾的方向。
魏文就是在那时候被打昏的。此时醒过来,头脑还嗡嗡疼的厉害。他紧紧的咬住嘴唇,猜测着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,忽然听到有脚步声响起,随后有灯笼照亮牢房内部。一行人走了进来。
“醒了没有?如果还能说话就吱一声,如果不想说话……那也好办,一刀两断,省的麻烦!”
阴沉的声音中带着狠辣之意,从身前丈余之外的地方传来。魏文闻声抬起头来,眯起被光亮刺痛的眼睛,却根本就看不清来人的面孔。
“你们、你们是什么人?这是哪儿……为什么要把我们抓到这里来?”
魏文的声音有些干涩。明明知道自己问这些只是多余,但他还是想问明白,不想做一个糊涂鬼。
“你知不知道,其实并不重要。不过,为了让你明白自己当前的处境,还是告诉你一下为好,好好听着吧!大勇,你去告诉他。”
一个身材魁梧面目凶恶的汉子沉闷的应了一声。然后走到魏文的面前,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拽起他的头发,狞笑着对他说道。
“实话告诉你吧,这儿是绣衣卫所的牢狱!所以,你一定要好好回答指挥使大人的问话,回答好了,也许还有一丝活路,否则的话,你很可能会和那几个护卫随从一样,落得个惨不堪言啊!”
魏文一介文士出身,除了胸中的文章才学,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。被这大汉拽住头发,既疼痛又羞辱。不过相比起这些身体的痛楚,刚才听到的话,却让他的心恐惧的怦怦乱跳起来。
“你说什么?你们把那些随从们怎么样了……我们可是太子身边的人!太子殿下的人,你们也敢随便乱动……绣衣卫、绣衣卫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权力了?”
他顾不得理会其他,加重了语气,特意把“太子殿下”几个字咬的很重。东宫的人都知道,绣衣卫前一段时间,与长乐侯元召合作的非常愉快,在铲除朝廷那些贪腐之臣这件事上出力匪浅,立下了很大的功劳。既然有着这样的渊源,今日却为何胡乱抓人呢?
“放开他吧!只要好好按我所说的去做,你自然会安然无事。哦,顺便告诉你,跟你一起被抓来的那些人,都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,所以呢,在半个时辰之前,他们都已经被处死了……。”
在阴影中的人往前几步,终于在光亮中可以看清楚面容。魏文大吃一惊,他也曾经跟在太子身后对此人有过一面之缘,自然认识他是谁。
“都、都杀了……为什么?我们是太子的人啊!无缘无故,为何如此?这、这……!”
被绑在木柱上的男子身体颤抖起来,语无伦次,明显被听到的这个消息吓坏了。一身显赫绣衣的指挥使大人,英俊的脸上浮现出讥讽的笑容。
“不要问为什么了!这些愚蠢的问题,还是留到你保住性命之后再问吧。现在,就开始你的选择……生或者死,只有一次机会!”
名叫江充的绣衣卫指挥使冷冷的打断了魏文的话,他之所以有耐心亲自来这儿问讯,只不过是发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,所以才设下这个圈套,捕获到这个有用的猎物。他很希望,从这位太子心腹的口中得到最为有力的口供,就此打开局面,势如破竹,从而有自己亲手揭开一场大剧的开端。
轰轰烈烈的激烈碰撞中,只有站立在潮头浪尖的人,才能够独领风骚,创造出令人难以企及的奇迹。他江充,有这个自信的本事,更有这种驾驭全局的能力!
“元召,你就算是再厉害又怎么样呢?本来你可以成为我最好朋友的,只是可惜啊,你不识时务,自取死路……自古以来,强行与皇权作对的人,下场无不悲惨。既然你早晚要死,能够死在我手里,也算得上是报答你曾经对江充的恩惠了!”
江充自言自语中有些微微感慨,而在他锐利如刀的目光逼视下,身为阶下囚的男子面如死灰,心胆俱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