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在地图上用铅笔画了两道曲线:“利用城中屋宇,截断街道,做成瓮城,我们守在屋顶,将他们放进来打!”
王德接过铅笔,将圈子画得再大一圈:“东南和东北两角,穿过街道,一边进来是校场,一边进来是普照寺。”
“两处地势开阔,能容纳不少兵力。待到占人蜂拥而入,我们便在此周围,射杀他们!”
说完又留下几处口子:“这里,还有这里,待其丢魂丧胆,我可以率步军突进,予以剿杀!”
陈田满意地看着王德:“初生牛犊不怕虎啊!你爹要是有你一半的胆色就好了。”
说完一指帐中的武备架子:“那是老夫的板甲和长刀,老夫如今穿着上战场就是个笑话,便送给公子了!”
那可是二林部的锻造渗碳钢甲,还做了烤蓝工艺,发出冷幽幽的暗光,王德早就垂涎已久,闻言不禁大喜:“多谢陈公,王德定不辱没长者厚赐!”
陈田摆手:“来,我们接着商议布防。”
元丰元年十二月六日,一场激烈战争,在东南亚重要港口旧州城打响了。
这是一场奇怪的战争,历代战争里,都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形。
会安河上小舟往来,无数的旧州居民,集结了竭尽全力能够找到的小船,甚至是拆除了自家的房屋,门板,做成木筏,往来不绝,运送物资,伤员。
更多的居民,则聚集在河边,关注着对岸的战事。
每当占城军被打退一次进攻,这边就欢呼叫好;每当占城军集结准备攻城,这边就敲锣鸣金地干扰,喝倒彩,打击他们的士气,弄得占城军不厌其烦。
几艘木筏撑了过来,上边是受伤的军士,几队扛着麻布担架的汉子冲到水边,将伤员放上担架就往镇子里跑。
一名伤员直起身子:“我是轻伤!我还能打十个!你们放我回去……”
话还没有说完,就又被按回到了担架上。
不断有居民过来问情况:“城里头还顶不顶得住?你们还需要什么帮助吗?”
“娃子哪条街的?认识硝皮铺子李大壮不……”
“哥你那里还要人不?我跟你回城成不?你看我身子多壮……”
“大叔这是我家煮的鸡蛋,我娘说你们都是英雄,要我给你们送过来……”
担架队经过街道,街边不少妇人在浆洗缝补军服,一些在煮绷带,一个管事模样的老头还在一边唠叨:“昨天可是搜检到衣袋子里头有人塞纸条了,各家可管好各家闺女!”
“做事归做事,动什么小心思?衣服拿进城你知道穿在谁身上?不一定就是你汉子情郎!哎哟可长点心吧……”
妇人们一边低头狠命搓着军服,一边满脸通红吭哧吭哧地笑。
粮仓附近,几台风磨转得呼呼的,米粉,豆粉,芝麻粉,坚果粉……各种粮食的粉料从风磨眼里出来。
一边有一个巨大的铁转炉,工人们将粉料按照配比丢进去,不一会料就熟了。
然后在加入蔗糖,盐,油,还有肉松,拌匀之后,压成一个个的方块。
这就是干粮,开水一冲就成香甜可口的糊糊,消化快吸收好,加上水果罐头,完全能够满足士兵们的营养需要。
当然不可能全吃这个,边上还有一帮大妈们在摊菜叶卷饼,反正气候不冷,吃点冷食也无大碍,有时候送过去得及时,城头上的军士们还吃得到热乎的。
妈祖庙就是医院,伤员们都在这里进行救治。
救死扶伤就没关系了,所以这里的医护人员全是宋人,有天师道的道长,宁海军的军医,还有交州的女护士。
还有律陀罗号召起来的一些占城僧侣,也在这里跟着学习救治。
整体说来,后勤运转高效有序,让城里的军队可以安心作战。